【周江】排挡潘安与他的房客（二）
快完结啦~\(≧▽≦)/~
黄少继续实力抢镜！
=====================
时间已经过去三分钟，周泽楷站在灶台前，起了个油锅，把笋片和青菜扔下去炒。
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周泽楷打开门，并且善意地伸手，想要替江波涛拿一个行李，却被后者友好地拒绝了：“就不劳驾老板动手啦。”
走进大排档，江波涛把编织袋扔在地上，主动从背后那个洗得发白的双肩膀里找出一张东西，递给周泽楷：“喏，这是我的身份证。”
周泽楷结果，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除了上面的内容不同，其他倒是和自己的身份证没什么区别。
按照身份证上的资料，江波涛比自己小一岁，老家在中部省份一个不知名小城市，身份证还有两年到期补办。
周泽楷把身份证还给江波涛，后者眼巴巴地看着他：“老板，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
这是周泽楷今晚第四次对江波涛说“嗯”，偏偏江波涛居然听懂了，又露出他那一口白牙，摸了摸肚子：“太好了，老板，有吃的么？”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了这副局面。
周泽楷在后厨找到最后一点食材——青菜、笋片，以及一块红烧大排。这些是周泽楷留给自己的宵夜，毕竟一个人经营大排档辛苦，忙碌了那么久，多吃一顿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但是多了一个江波涛，其他就算了，这大排就不够分了。
好歹都是老板的人了，外面等着的又是新员工，周泽楷面不改色地将一锅面分到两个碗里，大排则分给了江波涛，还给他添了一个荷包蛋。
江波涛接过这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无穷香味的红烧大排面，哇了一声：“老板你手艺真棒。”
“谢谢，吃面。”周泽楷坐到了江波涛对面，右手拿着筷子，闷头吃起来。
也不怪周泽楷，他的不善言辞已经是远近闻名了，憋了一肚子的“好好干，三个月以后给你加薪。”、“我这里虽然辛苦，但是工资不少，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奖金。”、“你来这多久了，暂住证办了么？”等等话，可一到嘴边，就只剩下两个字——吃面。
好在江波涛是个开朗的人，面对这么冷冰冰的老板都没有被吓到，反而一个劲地夸赞周泽楷的手艺，倒是把周泽楷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还好。”
我的手艺还好，没你说的那么好。
“哪能呢，老板这碗大排面是我二……二十几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了，红烧大排面都能烧得这么好吃，其他菜一定更好吃了。”
“明天。”
明天会烧新的，你可以吃点试试。
“好好好，谢谢老板。”江波涛又是一笑，筷子在面汤里用力一夹，把红烧大排的一半分给周泽楷：“老板今天辛苦了，你也吃。”
看着自己面汤上飘着的半块大排，周泽楷黝黑的一双眼睛闪烁了几下：“小周。”
“原来老板姓周呀，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周了，不能因为这一点扣我工资哦。”
“好。”
两个人你一言我十句地说了快十分钟，江波涛主动要求帮忙洗碗，一手一个面碗跟着周泽楷钻进了后厨。
“小周，快看，这里有鱼！”江波涛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脸盆里的鱼大呼小叫。
周泽楷正在磨刀，他放下菜刀，看向江波涛：“嗯，去腥。”
“这些鱼看上去不是太好吃嘛，”江波涛在脸盆边上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在鱼身上按了几下，“小周，我觉得以后不要把鱼留在后厨比较好。”
要是一般的老板，听到上岗半个小时的打工仔这么和自己说话，早就发火了。但周泽楷并不是普通的老板，他侧过脸，好脾气地看着江波涛：“为什么？”
“……”江波涛沉默了三秒，严肃地问周泽楷，“小周，你听说过田螺姑娘的故事么。”
再一次强调，周泽楷不是普通的老板。
因为即使江波涛如此无厘头地问了一句，他依旧很好脾气地点点头：“听过。”
江波涛的手指在其中一尾鱼的鱼身上划过，幽幽地说道：“这些动物啊，都有灵性的，它们在晚上吞食月亮的精华，潜心修炼，已经开了灵智。但是因为法力不够，所以它们不能长时间维持人形，而是选择依旧用自己的原形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小周，你怕不怕？”
“……”
“哈哈，骗你的啦，被吓到了？”江波涛帅气地起身，结果因为长时间维持蹲着的姿势，突然站起来，导致血液上涌，一时头晕眼花，脚步不稳。还好周泽楷及时上前，江波涛才幸免于一脚踩进装了鱼的脸盆里。
“抱歉，抱歉，本来想耍帅，结果反而丢脸了。”江波涛嘴巴上这么说，却是脸也没怎么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泽楷。
乖乖，这么近距离一看，更加帅了。姑姑果然没骗他，这世界上找不到比周泽楷更帅的了。
周泽楷听不到江波涛的心理活动，他看江波涛站稳了，就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洗碗。”
你碗还没洗。
“哦，对。”江波涛反应过来，也不看鱼了，走到水池边上准备干活。
周泽楷看着江波涛，想了想，从柜子里找出一条围裙，递给江波涛：“穿上。”
江波涛一挑眉，吹了记口哨：“没想到小周喜欢围裙play啊。”
周泽楷脸一红。
江波涛心中充满了成功调戏周泽楷的成就感，他见好就收，乐呵呵地系好围裙，哼着陌生的小调，仔细认真地洗碗。
一转眼，江波涛已经在周泽楷的大排档里干了十天的活。基本上，除了上午的买菜和后厨的主勺，其他活都被江波涛给包揽了，连一直困扰周泽楷的外卖都被江波涛完美解决了。
有时候，周泽楷都在怀疑江波涛是怎么做到外卖结账两不误的。
被好奇心折磨的周泽楷几次躲在后厨，做出与帅哥形象严重不符的偷窥行为，但没持续几秒，就被敏锐的江波涛发现。
“小周，我去送外卖了，三桌的姚大叔要肉丝跑蛋、金针菇炒肉，四桌的两个姑娘想要一碗片儿川，一碗牛腩面，希望你能亲自上菜，还有七桌的客人，要油焖笋、雪菜炒肉和豆腐鲫鱼汤，哦对了，咱们这边不卖鱼了。”
是的，周记大排档已经十天没从菜场里进一尾鱼了，别说鱼，有时候连虾都没有。
对此，不少爱吃河鲜的周边居民半开玩笑地对周泽楷和江波涛抱怨，均被前者的微笑所安抚，并在后者的推荐下，点了另外的菜。
但凡事都有例外。
“周泽楷同志，组织找你谈话。”
一天，趁着江波涛有三家外卖要送，他刚一出门，坐在角落里默默观察很久的黄少天就窜到后厨门口，严肃地对里头的周泽楷说道。
好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店里面没有别的客人，周泽楷看了看手中洗到一半的碗，放回水池里，又擦了把手，这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而黄少天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回位置上去，学着喻文州的样子，敲了敲桌子：“来，坐。”
大概因为这是周泽楷记忆中黄少天开天辟地头一次一句话只说了两个字，周泽楷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两个大便脸面对面，无声的硝烟在两人周围飞舞着。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周泽楷我问你，这江波涛是什么来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什么学校毕业的，之前是做什么的，在本市有什么亲戚朋友没，平时的爱好和娱乐是什么，有女朋友么，没女朋友的话有男朋友么？”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黄少天一拍桌子，一手指着周泽楷，痛心地说道，“我们好歹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了，虽然比不上我和文州十二年同班同学十六年同校同学又一起合租了三年，但也是十几年的友情了，你为什么不卖河鲜了？不卖河鲜就算了，你为什么不把秋葵从菜单里去掉，你知道秋葵有多难吃么，简直是比香菜还罪恶的存在。”
“……嗯。”
“你还嗯，你有听我说话么？哎呦急死我了，周泽楷，你要小心点，我跟你说，有一天文州夜班下班回来，半夜看到江波涛站在我们旁边那个公园的水塘边上，对着水塘一个人自言自语。你说，他是不是有臆想症啊？或者抑郁症？哦不对，看他这样子不像是有抑郁症的，那一定是臆想症，自己想象出一个不存在的人。对，一定是这样，我跟你说，前两天我的一个铁杆粉还给我推荐了一本小说……你眼睛怎么了？难道终于发现本剑圣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爱上我了？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一个肤浅的人，看人只看长相的，像你这种人，要不是我有爱心，我真不想和你说话。”
“小周大概是想提醒你，臆想症患者回来了。”
冷不防的，黄少天背后传来江波涛的声音。
“靠靠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黄少天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不是有三份外卖么，你居然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三份外卖都在对面那幢楼啊。”江波涛耸耸肩，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对黄少天说道，“黄少，提醒一下，臆想症的病症多数是敏感多疑，情绪不稳定，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
“总之我就是怀疑你！”黄少天一拍桌子，“说，你来荣耀街是什么目的！周泽楷的大排档不在街头，你大半夜的找上门，肯定是冲着周泽楷来的！”
“我是冲着小周来的呀。”江波涛居然承认了。
这次轮到周泽楷脸红了：“江……”
江波涛笑眯眯地看向周泽楷：“我下了火车，钱包就被偷了，还好身份证和一些零钱放在大衣里面的口袋里。我在这里没什么亲戚，钱没剩多少，要留着吃饭，不敢去招待所住，就打算找个安全的角落窝一个晚上。刚好走进荣耀街，又刚好看到小周贴在门口的招供启示。哎，小周，你别转头不理我呀。”
黄少天看着周泽楷的反应，愈发单方面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担心，又问：“荣耀街不在火车站附近，你怎么刚好走进来的。”
江波涛双手一摊：“我是上了公交车才发现钱包被偷的，觉得荣耀街这个名字不错，可能会找到工作，就下车了。小周，你别不高兴嘛，你看我在这个城市第一份工作就是你给的，这也是缘分呀。”
周泽楷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黄少天张大嘴巴，内心波涛汹涌——妈呀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周泽楷居然也是个基佬，咦，为什么我要用也字？
为了让黄少天彻底安心，江波涛干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黄少，这是我的身份证。”
黄少天接过，双眼几乎要把这张身份证给看出两个洞来，可还是没看出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他把身份证还给江波涛，有些不好意思：“总之，要好好对周泽楷，知道没？”
“知道啦，”江波涛笑呵呵地把身份证收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小周的。”